岁末杂思（诗三首）

等一场雪

朋友说，下雪来喝酒吧

嗯，能饮一杯无

文人的浪漫和豪情

不输风花雪月的爱情

可这雪，一年比一年难下

怀念1985年的那场雪

至今再也没见过了

那时，我们寄宿学校

冒着飞扬大雪看电影《人生》

那时枕着雪花唱《北国之春》

雪，渐渐少了

极端的天气正时不时上演

郑州特大暴雨一夜倾盆

还有疯狂肆虐人类的病毒

还有蠢蠢欲动的地震

让无雪的冬天不寒而栗

其实，我期盼下一场雪

无关红泥小火炉，也无关

风花雪月的故事

我只是向往，夏有凉风

冬有雪……

汤加火山

汤加火山怒了，搅动海底

蛟龙出海般，喷薄而出

二十多年前

青年散文作家苇岸

怀着对农业文明的向往

和对大地的深深眷恋

离开了这个世界

二十年后，有位大作家说

人类的好日子快过完了

我不认为这是危言耸听

我甚至怀疑，人类的方向

工业文明和着人工智能

在喧嚣中肆意喧嚣

在贪婪中，裹挟前行

保持一种疼痛感吧

我的脑海始终有这个声音

回荡，它不是畅快的呻吟

不是胜利的赞歌

它是，排山倒海的警钟

火山，似乎离我们很远

可地球就在我们身边

人间苍生

家乡的柏油路通了

通了的柏油路紧连高速路

车跑得很快，很快

一位年逾七旬的老人

还在沿路砍柴谋生

旧年秋天的黄昏

砍柴的老人赶路回家

遭遇了一辆急吼吼的货车

生活的奔波急急的交错

瞬间，悲剧骤然发生

砍柴老人死了，是我四叔

勤劳的四叔就这样离去

灵堂里，四叔的遗像

露着劳动者的微笑

四叔的微笑，有些凝重

出殡的那天

哀乐在大厅里低沉回荡

大家都谈论交通赔偿的事

门前的一群灰喜雀

叽叽喳喳，有说有笑

仿佛，人间的事故

就是一个故事